嗯嗯嗯,99年2月的俄羅斯輪盤!

是說我還是不會唱的啦!


  那陣子天氣就像彩虹,出太陽、下雨都難以捉摸的時節,春雷自早到晚以晴時多雲偶陣雨的姿態出現,卻不是夏天;盆地裡難得的雨涼,類似剛洗過澡之後,令人忘卻四、五日前還發生睡到流汗的狀況。

  氣溫入夜之後陡降,冷空氣幾近凝結爭先恐後躺擠在大氣壓力76汞柱的平面,也許等於蘋果皮的N分之1。

  微涼使他稍微凍醒,不知道是睡眠的失溫還是更深露重;腹腔之上披蓋著的蠶絲被單鐵鍊似的連動滑墜,又像是水母在空氣的海洋裡的殞落。

  他揉揉眼睛,搓搓手臂上的生理突起,左腳接在右腳之後摩擦床套發出細微「擦擦」聲觸及地面,既冰。

  且透。

  習慣了的環境音突然有些什麼不一樣,隱藏在錯覺似的耳鳴內,抬頭看看室內裝置:冷氣未開,窗戶只有簾幕被風穿過紗窗的呼咻聲,筆電靜靜地在鏡台打盹兒,再轉頭看看抓著肚皮的裸露著上身的男人。

  床几上有個盒狀物,由包覆的塑膠膜光形成,在昏黑透著亮,打開小燈,拼湊出來的印象是菸。

  紙蓋沒有闔緊,濾嘴並排如風琴的金屬管,優雅而柔軟地朝空氣伸展。

  目測約9/10的空隙,他想起昨天難得男人幾乎沒有跟鼓手前往室外加重摧殘肺葉。

 

  一切影像就停留在這裡,而他起身前往廁所。

 

  事後他沒有辦法忘記,自己僅用兩秒便移開視線眼角撕扯著那個男人;現在想起來都有種極度暈眩腦膜被像膠帶般拔開的噁心。

  雙手捂住上半臉,十指梳入瀏海髮根再順著鬢角繞過後腦、腦幹,直至於頸背交疊,眉骨鈍鈍地槌痛蔓延於眼窩與眉心,食道與氣管開始緊縮。

  他暫停電磁爐的運作,端著很多火鍋料煮成的粥進房間,男人正自行輕輕在桌旁水盆扭亁毛巾,擦拭皮膚降溫。

  胃好像空空的又好像滿滿的,他懷疑胃壁因為長期食用泡麵而包覆寶麗龍材質,阻擋他的消化與吸收與感知與情緒,看著男人的微笑還有下垂的眼角,他的心臟與肝臟依然攪和著汞與鐵沙1:3的比例,挺不起脊椎,也無法使空氣充滿肺泡。

  男人遲緩地起身,想要下床走動宣告失敗後,便請他代步從客廳把吉他拿到房間給他,比電吉輕盈的木質讓他架在身體之間,男人打發時間的撥弦動作卻顯得不自然,大腦的指令無法透過神經細胞準確傳達,永遠錯開五個節拍的速度。

  男人低視的眼睛有些浮腫,不知是疲倦還是凝視著琴面,他已經先一步把琴抽離,用輕巧的遙控器代替、插入男人微蜷的掌心,再整理一旁的筆電,理順電源跟滑鼠線,連同衛生紙準備在男人可及的地方。

 

  早上起床的時候,他已經疏忽了一次。

 

  在他發覺男人的臉頰水分幾乎被溫度蒸發,摸起來既乾燥又炙熱的瞬間,男人的嘴唇啟著,色淺、表層緊黏著三、四片白膠或聚乙烯的摺痕,呼出的氣體很燙,夾帶年幼毒蛇的臟器的味道。

  他離不開男人面向他的睡臉,直到男人睜開眼睛。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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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沒結束O3Ob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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